有時，因環境及預算等限制，劇組難以進行夜戲的拍攝，只能於白天盡量呈現宛如夜晚的畫面。而「夜戲日拍」的手法，從黑白電影時代到現今數位攝影，對於幕後人員來說一直是一項艱鉅任務，除了必須留意日光對於背景、人物與前景，以及各個畫面細節的影響程度，也需考慮不同時段的光線大小與方向，適時調整光圈、ISO等數值；或是使用減光濾鏡，避免光暈和強烈折射光，便於後期調光、調色，模擬呈現夜景效果。
本文將介紹「夜戲日拍」的常見手法，並以《羊男的迷宮》及《冰封之心》兩部作品為例，探討製作團隊如何在環境限制下，透過攝影、燈光及後製處理，將白天的外景模擬夜晚呈現，創造出電影中獨特的夜戲氛圍。
日光仿月光，夜戲日拍的戶外拍攝重點
「你感覺身處在真實、自然的夜晚中，但其實只有陽光才能營造出來。」
——《羊男的迷宮》攝影指導 Guillermo Navarro
或許你會想夜戲為什麼不在晚上拍攝？夜間攝影確實是更直接的做法，但他必須考慮到攝影器材的感光度，以及大量照明設備的成本。舉例說明，電影中看到的月光，其實多半是幕後人員打出來的，並非真實的月光，因此在設備上就需要一大筆預算，這也是劇組決定以夜戲日拍的主要原因之一。
然而，夜戲日拍需要考量的環節繁多，若稍不留意，就會成破綻滿出的假夜景，不僅失了夜晚的質感與氛圍，也叫觀眾看了出戲，所以夜戲日拍的前製作業相當重要。
最好選在陰天、清晨或傍晚拍攝
夜戲日拍的做法，大多是先於白天拍攝，再由後製人員進行光線與色彩校正。白天拍攝的好處是可以保留畫面中陰影處的豐富細節，讓後製有更大的彈性調整空間，為夜景添上不同層度的黑色陰影。調光調色後製軟體可依據亮度程度分成高光 (Gain)、中間調 (Gamma) 與暗部 (Lift)，調光、調色師即可依此分別調整不同區域的亮度與顏色，呈現夜戲日拍極具層次感的細緻影像。
必須注意的是，太明亮的光線，會導致夜景破綻百出。如果在晴空萬里的好天氣下拍攝，會產生對比相對強烈的影子，這會使夜晚顯得不夠自然，畢竟晚上的特點是大片陰影面積與偏冷的色溫，由於夜晚本身就已經很暗，月光的投射也較難映照出明顯的陰影輪廓，因此最好避免在光線強烈的正中午拍攝，盡量選擇於陰天、清晨、傍晚或是可遮蔽烈陽的地方，捕捉夜戲畫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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盡量避免拍到天空
與夜晚恰好相反，白天天空是相對整個影像畫面中較為明亮的，屬於高光調，而地表、人物則偏向中間調，因為兩者亮度、顏色不同，必須分別進行不同程度的調整，另外根據攝影機運鏡，可能也需要動態追蹤天空，使夜空色調能夠確確實實符合影像畫面。若天空中有許多較為細小複雜的不規則影像，如樹葉、街道電線等，後製過程會更加難以呈現夜晚，因此，建議盡可能不要拍到天空。
儘管如此，如果真的需要將白天天空調整成夜晚質感，那麼拍攝時就讓天空畫面保持乾淨，且與之相接的地平線也要清晰，減少後製的難度與工時。《星際大戰：原力覺醒》特效師 Andrew Kramer，在網路上創辦 VideoCopilot，免費教大家 After Effects 的特效製作，其中就有教導夜戲日拍的天空該怎麼做，以及如何透過車燈、窗光等，設計宛如夜晚的光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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擬夜晚光感——攝影器材如何幫助夜戲日拍
「隨著故事進展，我們創造出現實與奇幻的橋樑。
鏡頭也將虛實情節中的不同色調逐漸融合。」
——《羊男的迷宮》攝影指導 Guillermo Navarro
除拍攝時段的考量外，在攝影機上裝 ND 減光濾鏡或偏光鏡，也有助於消除不必要的反光或眩光，同時降低高光，讓影像更能夠擬夜晚的質感。但值得注意的是，有時降低過多的曝光度，會使畫面過於灰暗，反而變得不自然。
電影《羊男的迷宮》中許多於森林場景的夜景，即是在白天拍攝完成的。攝影指導 Guillermo Navarro 使用 Vision 250D 5246、Vision2 500T 5218 及 Vision2 200T 5217柯達底片攝製，藉由降低曝光，並利用打光板獲得恰到好處的亮度，拍攝三至四次才完成，這使影像的明暗色調沒有強烈對比，畫面更顯自然。
《羊男的迷宮》的中風格奇幻，低曝光的拍攝方式，呈現片中詭譎、怪異的鬱藍色調，反倒增添不少魔幻感。此外，由於拍攝地點森林茂密，難以架燈，除了用夜戲日拍的方式外，劇組人員也採用一些新穎創意的方法解決問題，比如使用香腸造型的發光氣球，讓他們集中在空中照亮森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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實際比照現場夜晚——後製如何將白天變晚上
「因為沒有太多預算，省下了燈光器材，
如此一來變得更加困難，演員必須更加專注投入情境。」
——《冰封之心》導演 Debra Granik
進入後期調光、調色階段，原則上，夜戲日拍有三個重點處理：飽和度、亮度與色彩。
首先，降低顏色飽和度，因為晚上環境是暗的，人眼所能接收的顏色有限，去除太過明亮、鮮豔的顏色，能使畫面更貼近夜晚。接著，將亮度調暗，並根據畫面調整對比度，加強陰影。最後再校正色彩，大部分的做法是在三原色光模式 (RBG 顏色模型) 中進行，降低紅色光，並提高藍色光，讓影像偏冷色調，使它更具夜晚質感。
《冰封之心》中有一場在湖上的夜戲，即是靠著後製的魔法，將白天變為黑夜。導演 Debra Granik 表示：「我們一路拍到天黑 (湖上到岸上場景) ，但這真的很有幫助，我們拍到在演員身後真正的黑夜。」比對實景的夜晚，模擬出來的湖上夜戲，後製也能夠做出難辨真假的夜景。
面對夜戲日拍的考驗，演員也須更加融入情境中，呈現真實的夜戲的氛圍，《冰封之心》湖上划船這場戲中，Debra Granik 讚許飾演 Merab 的演員 Dale Dickey 專注的演技，也讓 Jennifer Lawrence 更加入戲，宛如身臨寂靜寒冷的黑夜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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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字：林君樺 ｜ 來源：nofilmschool, 20questionsfilm, noamkroll, matthewworkmanofcinematographydatabase, surfacedstudio, cambridgeincolour, videocopilot, aidinrobbinsofdigitalblast, tunnelviziontv, timeinpixel, missrobinsonvce, filmmakermagazine, moviemaker, theasc, imdb ｜ 圖片來源：imdb, narrative, artificialscrutiny, pinterest, oscarchamps, asc